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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及的成員多

關聯(lián)企業(yè)多

(相關資料圖)

賬戶多 資金多 資產多

涉及賬戶4000余個

資金流水370個億

”

表面上看是身價上億的合法生意人，真實身份是制販毒團伙的核心成員，從“全村人的希望”到亡命之徒，是什么讓他的身份發(fā)生轉變？庭審現(xiàn)場，背后出資人在觀眾席全程觀看，這是何等的心理素質？看了《“四川禁毒1號”專案紀實》三期系列節(jié)目，網友紛紛表示劇情炸裂，甚至可以腦補出一部緝毒電視劇了。

這三期節(jié)目中，涉及201本案卷，313張審訊光碟，3965個資金賬戶，76萬條銀行流水，370億需核實的交易資金。在這一連串的數(shù)字背后，是一場歷時5年的緝毒戰(zhàn)役。

茶樓老板村中制毒

2017年的11月19日，四川省廣元市公安局禁毒支隊接到四川省公安廳禁毒總隊的信息，一個叫李永東的廣元籍男子準備伙同他人制造毒品，而制毒的地點很有可能選擇在李永東的老家——四川省廣元市昭化區(qū)和蒼溪縣交界的某個偏僻山村。

經過偵查，一個叫周萬青的村民家引起了偵查員的注意，而周萬青正是李永東的妻弟。從位置上看，他家偏僻隱蔽、交通便利，利于排放制毒中產生的廢水和異味。在周萬青家附近，有經驗的緝毒警察聞到了制毒原料麻黃素的味道。

2018年3月14日，警方發(fā)現(xiàn)有車輛數(shù)次在傍晚來到周萬青家中，拉來了幾個疑似制毒技師的人、數(shù)桶疑似制毒原料的麻黃素及一些制毒工具。

為了確保人贓俱獲，2018年3月16日，警方展開了抓捕行動。在廣元市昭化區(qū)的文村鄉(xiāng)現(xiàn)場，警方控制住了多名嫌疑人，繳獲成品冰毒57.6公斤，半成品液態(tài)冰毒約125公斤。與此同時，專案組民警在成都等地抓獲了另外10名犯罪嫌疑人，這其中包括了犯罪嫌疑人唐仕富和李虹俊。唐仕富是成都市一家茶樓的負責人，李虹俊則是該茶樓的領班。

唐仕富和李虹俊到案后，一直聲稱他們就是這個制販毒團伙的組織者和出資人，但辦案人員對他們的這個說法始終存有疑問。這起制毒案件需要大量的費用，他們應該不具備這樣的經濟實力，他們聲稱部分資金是找人籌借的，卻提供不出確切的線索。

2018年10月，四川省公安廳將該案確立為“四川禁毒1號”專案，由廣元市公安局成立專案組偵辦此案。

背后主謀旁聽庭審

2019年11月，四川省廣元市中級人民法院公開開庭審理了唐仕富、李虹俊等10余名被告人涉嫌販賣、制造毒品罪一案，確認了被告人唐仕富、李虹俊等人制造毒品的犯罪事實。

2020年4月20日，廣元市中級人民法院一審對該案進行公開宣判，被告人唐仕富、李虹俊犯販賣、制造毒品罪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被告人李永東犯制造毒品罪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其他被告人分別被判處死刑緩期兩年執(zhí)行、無期徒刑或者有期徒刑。

在法院審理這起制販毒案件期間，公安機關對該案涉及的毒品犯罪問題的調查并沒有結束。警方堅信，唐仕富、李虹俊的背后一定隱藏著一個資金雄厚、制毒原料充足、銷售渠道廣的大型犯罪團伙。法院判決之后，專案組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契機。

唐仕富說，自己所在的團伙有三位大哥，一個被稱作“領導”，一個叫“浪少”，還有一個被稱為“三少爺”。唐仕富還交代了一個意想不到的情況，他的案件連續(xù)數(shù)天的庭審期間，該團伙的“三少爺”一直在現(xiàn)場。通過庭審視頻可以清楚地看到，這個所謂的“三少爺”在旁聽過程中神色輕松，就坐在旁聽席的第一排。

經過進一步的工作，警方也得知了這三人的身份：被稱作“領導”的人叫王先福，曾任四川某縣政協(xié)委員，是四川天海農業(yè)有限公司、四川炎黃神農投資有限公司等公司的法定代表人。被稱為“浪少”的人叫唐曉波，是四川龍潤典當有限公司等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據唐仕富稱，這兩個人是制販毒團伙的核心成員。而被稱作“三少爺”的人是王先福的弟弟，叫王銀林，是四川炎黃神農裝飾有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

2020年7月9日，專案組的一個小分隊秘密進駐成都，對以王先福、唐曉波為首的特大制販毒團伙繼續(xù)展開抵近偵查。

團伙框架逐漸清晰

在成都，警方鎖定到一個犯罪嫌疑人劉吉林，此人正是王先福的侄女婿，專案組發(fā)現(xiàn)他有晝伏夜出的行為。通過大量的偵查手段，專案組用了半個多月的時間，終于確定了劉吉林晝伏夜出的目的地——環(huán)蓉地區(qū)某縣的河源村，而這里正是王先福的老家。

警方發(fā)現(xiàn)，劉吉林每次凌晨趕赴河源村，都要找王先福的大侄子王貴，并且王貴周圍的人家?guī)缀跞峭跸雀５挠H戚。專案組分析，眼前他們所面臨的極有可能是一個家族式的制販毒團伙。經過多天偵查，偵查員發(fā)現(xiàn)王先福極有可能繼續(xù)在制造冰毒，他的侄子王貴的家就是其中一處制毒窩點。

2020年9月28日，警方獲得一條情報，王先福的弟弟王銀林準備大辦一場生日宴，邀請了團伙所有人。專案組決定利用這次機會，派出偵查員進入酒店展開秘密偵查。這個長期隱藏在環(huán)蓉地帶的特大涉嫌制販毒團伙的組織框架終于呈現(xiàn)在了專案組面前。

該團伙由王先福、唐曉波合伙搭建，團伙主要成員近40人，人員分工非常清楚。王先福負責策劃及技術支撐，唐曉波負責提供制毒原料，王銀林負責毒品銷售，肖林負責制毒原料麻黃素的供應，制毒總技師劉吉林負責毒品生產。正如警方此前所推測的那樣，王先福手下的得力干將幾乎全是河源村的王家人。

警方分梯次收網

從2020年11月至2021年3月，警方分3個梯次對王先福、唐曉波等嫌疑人展開了收網。經過長達3年的艱苦偵查，作為“四川禁毒1號”專案的主辦單位，廣元市公安局前后共開展了大小10余次的收網，打掉制販毒團伙12個，抓獲各類違法犯罪嫌疑人104人，繳獲仿制式手槍一支、子彈11發(fā)，查獲冰毒200余公斤。

作為1號嫌疑人的王先福，面對警方的抓捕表現(xiàn)得一臉無辜，對警方的審訊表現(xiàn)得非?？咕?，并且否認參與制造、販賣過毒品。

為了收集更多的證據，廣元警方以主要嫌疑人的資金流水為切入點，通過嫌疑人存取大額現(xiàn)金的時間來鎖定涉嫌作案的時間。之后為了找尋陳年積案背后的真相，專案組奔赴云南、重慶、貴州、新疆、甘肅5省份以及四川省內的10余個市州，提訊在押服刑人員50余人次，調取案卷120余卷，最終成功串并了25起與王先福等人直接關聯(lián)的制販毒案件，查實制販冰毒500余公斤，制毒原料麻黃素近兩噸，也查出了他們曾經的幾個制毒窩點。

2020年11月25日，王先福的情人覃金英落網后，警方在其家中搜出了70余萬元現(xiàn)金。之后通過對覃金英名下6張銀行卡的流水分析，警方發(fā)現(xiàn)近5年來覃金英的資金流水高達7700余萬元。另一名嫌疑人李素蘭是王先福弟弟王銀林的情人，警方前期偵查發(fā)現(xiàn)從2006年到2021年間，李素蘭的6張銀行卡資金交易流水更是高達驚人的55400多萬元。

伴隨著團伙主要嫌疑人以及王先福情人的相繼到案，王先福等人終于向警方承認了自己涉嫌犯罪的事實。

從村支書到大毒梟

據警方介紹，王先福曾是河源村的村支部書記，上個世紀90年代離開河源村之后便踏足商海，從此人生迎來重大轉變。

1998年，一次偶然的機會，王先福通過販毒掙了一筆錢，但他卻不甘心混跡于這條犯罪鏈的最末端，決定自己制毒來賣，于是安排自己的侄女婿劉吉林前往外省學習了半年多的制毒技術。學成歸來之后的劉吉林用了不到兩天的時間就制造出了110公斤冰毒，第一批產品讓他們賺了足足500萬。在巨大利益誘惑下，王先福開啟了制販毒人生路。2008年，王先福和唐曉波合作，逐步構建起了他們的制販毒網絡。

從2008年起的10年間，王先福下游的毒品網絡被各地警方打掉的不在少數(shù)，但落網的制販毒人員由于忌憚王、唐二人的勢力，以及早有約定的“安家費”，所以面對警方的深挖細查他們都是守口如瓶。但文村鄉(xiāng)3·16特大制毒案的主要兩名被告人受王、唐二人直接管理，他們的落網讓王先福和唐曉波格外緊張。2018年4月，王先福和唐曉波帶著家人逃往緬甸躲藏了半年。

2019年11月，王先福的弟弟王銀林冒著風險前往廣元，連續(xù)數(shù)日全程旁聽了唐仕富和李虹俊的庭審，確定了這兩人沒有供出犯罪團伙。2019年底，他們開始著手重啟爐灶，縮小規(guī)模、控制范圍進行冰毒的私人定制。直到警方確定了他們的制販毒嫌疑并最終將他們抓獲。

被告人當庭翻供

2022年1月24日，王先福、唐曉波、劉吉林等10余人第一次站在了廣元市中級人民法院的被告人席。

但王先福和唐曉波雙雙翻供，推翻了自己在公安機關和檢察機關所作的全部有罪供述，否認自己制販過毒品。王先福稱，此前之所以做了有罪供述，是因為在辦案機關受到了威脅。唐曉波還說，自己被偵查人員喂藥導致神智不清，不得已做了有罪供述。盡管這兩個首要成員翻供，但作為制毒總技師的劉吉林卻并未翻供。

公訴機關調查了相關被告人在指定居所監(jiān)視居住期間和接受訊問時完整的24小時不間斷的同步錄音錄像，以及他們由監(jiān)視居所轉入看守所時的體檢記錄，發(fā)現(xiàn)偵查人員對被告人王先福、唐曉波沒有打罵等非法取證的行為，被告人在接受訊問時的舉止神態(tài)也很自然。

法庭認為，該案件證據充分，證明被告人唐曉波、王先福的翻供不成立。他們的翻供行為只能證明他們的主觀惡性很深，沒有認罪、悔罪的表現(xiàn)。

對于案件審判人員來說，審理這起廣元市中級人民法院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宗毒品犯罪案件，他們感受到一種巨大的壓力，而這對他們的審判工作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從審閱200多本案卷到制作判決書，合議庭法官一共書寫了100多萬字的審理報告，力求最后的判決達到最精準的量刑。

2022年12月31日，四川省廣元市中級人民法院對王先福、唐曉波等44名被告人進行了一審公開宣判。此次受審的44名被告人中，王先福、唐曉波等6人被判處死刑，8人被判處死緩，7人被判處無期徒刑，其余23人被分別判處年數(shù)不等的有期徒刑，并處相應罰金。

普法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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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1：

本案涉及多名被告人，他們在制販毒團伙中扮演不同的角色，有團伙的首要人物，有普通成員，還有制毒技師。那么他們自己的所作所為將會承擔什么樣的法律責任呢？

A1：

我國《刑法》第三百四十七條規(guī)定的叫走私、販賣、運輸、制造毒品罪，這個罪是一個選擇性罪名，在確定具體罪名時，要看行為人具體實施的哪一種或者哪幾種犯罪行為。

在一個制販毒團伙當中，如果是負責毒品的加工配制技術，包括采購原料以及安裝、配置相關的設備，這些都將涉嫌制造毒品罪；而去聯(lián)系買家交付毒品或者是收取毒贓，這些行為將涉嫌販賣毒品罪。如果說有的人兼而有之，既有制毒行為又有販毒行為，那他將構成的是販賣、制造毒品罪。

Q2：

本案經查實的毒品有500多公斤，數(shù)量非常巨大。在我們的印象中，這些大數(shù)量的毒品都是從境外流入我國的，國內很少見到。雖然說這個販毒團伙已經被鏟除了，但是對于我們下一步打擊制販毒犯罪能帶來什么樣的啟示呢？

A2：

這個案件主要的犯罪事實都發(fā)生在2018年及以前，那個時候我們國內的制販毒犯罪其實已經出現(xiàn)了萎縮的現(xiàn)象。經過近幾年我們持續(xù)的高壓打擊，國內毒品犯罪的高發(fā)勢頭已經得到了有效的遏制，像這種大宗的、規(guī)模性的制毒犯罪已經非常罕見了。國內現(xiàn)在市場上流通的海洛因、冰毒、氯胺酮這些主要的毒品，實際上九成以上都來自于境外，但是我們也要清醒地看到毒品犯罪有著比較顯著的隱蔽性、反復性和頑固性。

我們現(xiàn)在可以從三個方向去重點關注：第一，在我國境外還囤積著大量價格低廉的毒品，這些毒品在伺機向我國滲透，所以我們打擊走私犯罪這方面的壓力是空前的；第二，利用互聯(lián)網新技術、新業(yè)態(tài)實施的非接觸式販毒，這種販毒模式是非常突出的，它的隱蔽性和反偵查能力都給我們帶來了一些挑戰(zhàn)；最后，主流毒品的供應受到了扼制，這種情形下有一部分吸毒群體，他們轉向去尋求其他的麻醉藥品、新精神活性物質以及尚未被管制的一些物質，這就帶來了毒品供應市場的新的變化。而我們下一步打擊這些制販毒犯罪就要重點地去觀察和關注上述三個重點。

維護 | 楊立桐 黎意

主編 | 王秀敏

案件來源 |《今日說法》節(jié)目《“四川禁毒1號”專案紀實》（上中下）

記者 | 高國輝

來源：CCTV今日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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